虽然黄炎培辞去主席职务,但他仍作为民盟的核心成员积极参加活动,为团结抗战、民主宪政、和平建国而奔走。1944年初,黄炎培创办《宪政》月刊,与沈钧儒等发起民主宪政座谈会,到北碚复旦大学等地发表演讲,积极宣传宪政思想。9月19日,中国民主政团同盟在特园召开全国代表大会,会议选举黄炎培为中央常务委员;1945年10月1日,中国民主同盟全国临时代表大会在特园召开,黄炎培作为主席团成员,再次被选举为中央常务委员,兼工商委员会主任;30日,黄炎培以民盟中常委的身份致函国共会谈代表,提议组织调查团,前往国共两军冲突地点,调查事件真相,商谈解决内战问题。1946年1月,政治协商会议在重庆召开,黄炎培作为民盟9名代表之一参加会议,并在会议上围绕共同纲领、宪草修改等问题发表意见。会议期间,其住宅被特务非法搜查,黄炎培和民盟代表提出彻查要求,拒绝出席会议,最终迫使当局派人登门道歉和慰问。
除了民盟以外,黄炎培发起创建的“新组织”还有中国民主建国会。抗战胜利后,根据民主建国新形势需要,1945年8月21日,黄炎培与胡厥文等人开始商议筹建组织。12月16日下午,民主建国会在重庆西南实业大厦举行成立大会,黄炎培与胡厥文、黄墨涵被推为主席团成员。其妻子姚维钧被选为总会干事(结发妻子王纠思病逝后,黄炎培于三年前与姚维钧结为夫妻)。
8月27日教师节这天,黄炎培偕姚维钧往青年馆出席教育局召集的教师节会。适逢抗战胜利,黄炎培在演讲中借题当天大雨,认为“时雨化之”是最高教育象征。
《延安归来》震陪都
1945年5月,德国法西斯宣布投降,日本战败已经成为定局,但国内国共两党依旧纷争摩擦不断。1945年7月1日,作为国民参政员的黄炎培、褚辅成等六人带着国共团结问题的三条意见,从重庆九龙坡机场飞抵延安,同毛主席等中共中央领导人进行了三次会谈,整理成《会谈纪要》,达成从速召开政治会议等共识。
在延安的所见所闻,尤其是与毛泽东关于跳出中国历史周期率问题的“窑洞对”,给黄炎培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边区境况,在姚维钧的协助下,黄炎培将延安之行的所见所闻写成《延安归来》一书。在他写书的时候,不少好心的朋友奉劝他:“到处做报告,讲延安好话,已经有人说闲话了。写成书印出来,万万要不得,你替共产党宣传,太危险了。”黄炎培回答说:“我只是用朴素的写真笔法,秉笔直记所见所为和所谈,完全讲事实,绝不加以渲染。”他还说:“我不信佛,但我一生不打诳语。共产党确实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事实既然胜于雄辩,我黄炎培不做违心之论。”
《延安归来》这本仅有74页的小册子,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延安归来答客问,第二部分是访问延安五天的日记。在书中,黄炎培严正地宣布:“我们不是第三者,不是和事佬,我们也是国民,我们是有主张的。”“问题的利害,已经明明白白,更没有怀疑余地了。吾人服务,苟利于国,成败应非所计。”为了看看此书的社会影响,他先在《国讯》杂志分两期发表两天的日记。结果读者反映非常强烈,销量陡增。但根据当局《出版法实施细则》和《战时图书杂志原稿审查办法》,出版该书必须经检查批准才能排印。为此,负责书稿出版的尚丁准备借此发动一个“拒检运动”。在征求意见时,黄炎培不仅同意,还说了一句话“这叫做‘吃了砒霜药老虎’,一定会拼个鱼死网破的!”
1945年7月30日,《延安归来》书稿交重庆南岸润华印书馆印刷,于8月7日出版发行。8月9日,《新华日报》头版刊出《延安归来》出版广告,初版两万册,几天内悉数告罄,成为大后方轰动一时的畅销书。《延安归来》出版当天,国民党特务就四处搜禁,并到《新华日报》门市部去抢走一批书。为了将“拒检运动”坚持到底,黄炎培在《延安归来》付排之日,邀请张志让、杨卫玉和傅彬然三位先生起草重庆杂志界宣布“拒检”的联合声明,并联合多家杂志签名。
经过一个多月的斗争,9月22日,国民党中央第十次中常会上决议从10月1日起撤销对新闻和图书杂志的检查,从而以“拒检运动”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就在新闻出版“开禁”的10月1日这天,黄炎培在日记里记录下了四件要事:“参加职教社周会”;“到特园,与同盟诸人共商政治协商会议推举人选问题”;“冉家巷会商民主建国会政治主张草案”;“出席中国民主同盟代表大会”。
一天时间,三个组织,四次会议,这就是黄炎培在重庆期间的生动写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