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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苗族古歌审美人类学初探

曹红波 付渝涛  《飞天》2011年第14期  2012-01-05     【字号 打印 关闭

   审美人类学是近年来美学和人类学整合而成的一门新型交叉复合型学科。从美学角度来说,审美人类学是以人类学方法和概念系统来研究审美现象和美学问题。从人类学角度来讲,审美人类学是将人类学研究由传统的对政治、经济、社会、婚姻、家庭、亲族制度等,进一步扩展到审美现象和艺术领域。但是,比起一般的人类学来说,审美人类学更关注人类的情感“家园”、精神“根本”,更关注人类的身心愉悦、性灵自由。审美人类学极力主张把边缘的、古朴的少数民族艺术引入到美学研究中来,这样可以突破美学研究中的西方中心主义和汉民族中心主义传统,拓宽美学研究的视野和领域,并有利于吸取边缘文化的活力,促进美学对现代审美交流方式和现代艺术的反思。
   四川苗族古歌的流传,以四川南部地区宜宾、珙县最为集中,广泛分布于珙县、兴文、筠连和叙永、古蔺等苗族地区,属川滇黔苗语方言区。苗族古歌内容丰富极具特色,共分为八大部分,分别为:《天地歌》《日月歌》《谷种起源》《根源歌》《杨娄古仓》《迁徙四川》《丧葬祭祀歌》《婚姻礼词》。可以说它们是四川苗族的一部“百科全书”,对四川苗族的经济、历史、宗教信仰、审美心理等方面都有一定的体现。
   从《谷种起源》可以看出这支部落当时是以农业为主,已经有了种植业,过的是定居生活。《杨娄古仓》中唱到:“杨娄古仓种地在坡头,杨娄叶责种地在坝上。种的稻谷穗饱满,种的糯谷穗金黄。”《迁徙四川》也唱道:“我们住在山坳里,欢天喜地忙农活,我们住在山埂上,吃苦耐劳种粮食,家中牲禽喂满圈,亲来戚往多称赞,屋里粮食堆满仓,儿迎孙娶喜气洋洋。”说明当时苗族人民的生活状况良好,据有关资料考证:“当时蚩尤为首领的九黎部落,比炎帝为首领的华夏部落迁徙无常的牧游生活要发达得多”。
   《天地歌》《日月歌》主要描述的是开天辟地的神话故事,它回答了天地日月的形成过程,包括“织天织地、捅天捅地、啃天啃地、铸日造月、射日射月、吃日吃月,移日移月,锁日锁月”。可以想象当时生产力极度低下的人类,面对大自然之惊恐神情。无边的苍穹、广袤的原野、日起月落、狂风暴雨、雷鸣电闪、山崩地裂……先人们只能凭借无穷的想象去塑造符合民族愿望和要求的神灵。慢慢就形成了苗族古歌,有了开天辟地的神话,萌生了苗族原始的哲学观、宗教观。《天地歌》中这样唱到:
   寻根究底啊,寻着了石柱体,究底寻根啊,究出了岩柱身呀哩,
   石柱睡醒了起来引岩柱去游地,岩柱睡醒了起来引石柱去游天,
   游天游到慈略娄的苏麻地,游地游到慈略娄的茅草坡,
   游天游地都游遍,游地游天全游满,
   到了某一天,石柱游天回到家,到了某一晚,岩柱游地回到屋,
   有天石柱出了门。
   古歌就是这样叙说两位神灵是如何将天地改造成适宜于人类最初的理想为止,充分表现了苗人祖先们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不断探索精神。
   《天地歌》是苗族祖先充分发挥想象的翅膀谱写的一部千古神话,苗族先民大胆利用夸张手法把创世英雄描绘成高大无比、胆大无比的形象,他们能上天下地,敢于与一切邪恶势力作斗争。一部“开天辟地”歌实际上就是苗族先辈们认识自然、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生动写照。《天地歌》虽然是一部神话,但也并非凭空想象,古歌中的人物既是神也是人,他们的行为是被神话了的人类。例如织天织地、铸日造月,可能本来就是人类最出的一些实践生产活动,有如《吃日吃月》《移日移月》《锁日锁月》也是当时的人们不能理解日月更替现象,面对日食月食等自然现象十分恐慌,于是认为这一切都是邪恶势力所作所为,因此又塑造几个神灵来解救世界。所以《天地歌》将神话和历史融为一体,在一幅幅古朴的画卷中罩上了一层神奇迷幻的民族色彩。
   因为诸多历史原因,苗族文字早已失传,苗人们选择了用唱歌来传承本民族的神话、传说、历史、习俗,集开天劈地、谷种起源、人类起源、战争迁移、风俗习惯于一体,“什么都用歌来唱,”古代苗族的语言实际就是一曲曲、一句句委婉动听的歌。为什么苗人祖先们会选择音乐来传承他们的神话、传说、历史、习俗呢?其一、在于他们的文字早已是失传。无论是历史、宗教还是对自然的认识,无论是道德、伦理还是思想体系,都是通过记忆来完成的。歌谣、故事、传说是他们记录历史、传播知识、表达思想、交流感情的工具。这些歌谣、故事,也只能属于这样一些大自然的子民—他们在广袤的大地、浩瀚的海洋、茫茫的雪域、苍凉的沙漠、雄峻的高原、深邃的峡谷、平静的草原之中,从那里诞生了凝结着浓浓生活情、深深历史恋的歌,诞生出生存方式和对世界的理解,那些歌不是唱出来的,是流出来的。的确,对于四川苗族人民来说,古歌不是唱出来的,而是流出来的,因为古歌就生长于他们的心灵中、肺腑中、血液中,那流出来不只是歌,而是生命本身。其二,苗族人通常生活在群山环抱的大山深处,这种生活地域特点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了人与人之间的往往采用及远的歌唱方式。
   苗族人们称古歌为“史歌”。这些史歌、神话多数都是以史为线索来叙述,抒发感情,展现主题,充满丰富神奇的想象,洋溢着浪漫主义情怀。从天地日月的形成、万物的起源、人与天地的关系、人类的衍生、英雄祖先的壮举、远古社会的生产生活等,都描绘得淋漓尽致。
   四川苗族古歌在吟唱时音域并不宽广,多以五声音阶出现,极少有高八度和低八度的情况出现,比如兴文、叙永地区苗族赶山节的时候往往祭师要唱〈丧葬歌〉,这是苗族古歌的典型代表,歌曲属于吟场式的曲调,旋律一般在五度内进行,类似于说唱音乐,但颇具神秘、鬼怪特征。
   古歌经过世世代代的传承和演变已经形成具有地方特色的曲调。红白喜事上,在万籁俱寂的乡村夜晚,只有操办婚事的人家灯火通明、歌声袅袅,当歌手唱到创世英雄搏斗的动人场面时,声如号角,高亢激昂;当唱到人类的苦楚时,又如倾如诉,如哭如泣,催人泪下,一首首声情并茂的古歌,使在场的人们完全忘了现实的存在,他们已深深沉醉在歌的海洋里、返回到遥远的远古时代……
   因此四川苗族古歌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歌谣,而是整个苗族文化的重要载体,是苗族历史、哲学和伦理的复合体,通过这个复合体,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苗族在各个时期的生产生活的图景,看到他们的悲欢离合,看到历史在这个民族身上留下的深刻印记。苗族古歌不但具有审美意义,而且具有巨大的人类学价值,从审美人类学视阈研究苗族古歌,不仅是对苗歌研究的学术视野的补充和拓展,而且对挖掘苗族古歌歌的文化内涵,对苗族文化的传承、保护和发展具有较为重要的积极意义。
  
   【参考文献】
  [1]古玉林.四川苗族古歌[M].成都:巴蜀书社,1999.
  [2]吴一文,覃东平.苗族古歌与苗族历史文化研究[M].贵阳:贵州民族出版社,2000.
  [3](美)耶胡迪·梅纽因、科蒂斯·W·戴维斯.人类的音乐[M].冷衫译.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3.
  
   (作者简介:曹红波,西南民族大学艺术学院讲师;付渝涛,四川教育学院音乐系讲师)


【编辑:邹艳】 【字号 打印 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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